John Ousterhout 博士是计算机科学领域的杰出人物，特别是在操作系统和文件系统方面做出了重要贡献。他是 Tcl 脚本语言的创始人，还参与了多个重大软件项目的开发，包括日志结构文件系统和 Sprite 操作系统。Ousterhout 博士创造的 Tcl 对科技行业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改变了开发者对脚本和自动化的理解。

Tcl 有什么独特之处？

Ousterhout 博士：我想强调两个方面：

首先是它的嵌入性：我设计 Tcl 时，期望其库能嵌入应用程序中，Tcl 提供通用的脚本功能，应用程序则可将自己的命令添加到内置命令集中。Tcl 与应用程序之间的界限非常灵活，应用程序能够通过多种方式强力扩展 Tcl，比如向语言中添加新的控制结构。我认为，没有其他任何脚本语言能在嵌入性方面达到 Tcl 的程度。

其次是 Tcl 的“万物皆字符串”理念。这对 Tcl 的嵌入性起到了很大作用，也使得扩展 Tcl 变得非常容易。不过，这也使得 Tcl 性能受到影响，即使经过大量优化，Tcl 的效率也无法与那些采用传统类型的语言（如 Python）相比。此外，正因为字符串理念，Tcl 的命令语法显得独特，有人喜欢，也有人不喜欢。

如果你继续留在开发团队，Tcl 会变得不一样吗？:)

Ousterhout 博士：我认为不会有太大不同。在我移交开发责任时，Tcl 已经相当成熟。Tcl 在 1990 年代达到了巅峰，这很大程度上归功于 Tk 工具包的强大和其他 X Window GUI 工具包的用户体验糟糕；在当时，Tcl/Tk 是创建 GUI 应用程序最简单且最强大的方式。不幸的是，Tcl 未能适应 Web，原本在 90 年代使用 Tcl 的大多数应用如今都变成了 Web 应用。

有趣的是，当 1994 年我离开伯克利时，正值 Netscape 创立之时。Jim Clarke 和 Marc Andreessen 曾邀请我作为创始人加入 Netscape，但最终我拒绝了（当时他们还未决定进军 Web）。这是我职业生涯中最大的“如果”时刻之一。如果我当时去了 Netscape，Tcl 很可能会成为浏览器中的脚本语言，而不是 JavaScript，世界或将因此不同！不过，现在回想起来，我也不确定 Tcl 真的比 JavaScript 更适合 Web，所以或许最后的结果是正确的。

作为长期从事教育的人，你预测编程语言的下一个范式转变是什么？

Ousterhout 博士：我真的不知道。过去，每隔 5 到 10 年就会出现一种主要的新编程语言，但距离我能想到的最后一个有趣的新语言（Go），已经快 20 年了。也许其他人会把 Rust 算进去，那么 5-10 年的间隔可能还在延续。

对此，有一个有趣的观察点。历史上，我认为最广泛使用的编程语言并不是来自编程语言研究社区，而是来自那些构建系统，并希望借此找到帮手的人。编程语言研究人员往往创造出对研究者有用的语言：它们具有有趣的理论和概念属性（如 ML），但通常不适用于实际系统。而系统构建者创造的语言对系统开发者更加有用，因此得以广泛应用。比如 C、C++、Perl、Java 和 Go。我也会把 Tcl 放在这个类别中，可能还有 Python。